音尚未散尽,人已退至舱门处,只余一缕沉水香混着江雾,氤氲在渐合的帘隙之间。
时安夏冷声吩咐下去,“将几位乳母全部带上来。”
片刻,乳母们被带入暖舱。
……
谢玉听属下密报,说有位苏嬷嬷认领了那个孩子后,被公主秘密处置,扔入江中。
谢玉指节轻叩青瓷茶盏,扯出一抹淡笑,“都说北翼这位公主仁厚慈悯,原来不过是未到见血的时候。”
他想了想,琢磨着,“想来桂城没有好大夫,咱们给公主送大夫去吧。那一岁大的小侯爷只怕已毒入几分。”
属下答,“殿下忘了,卓祺然还在船上。”
谢玉有些懊恼,“对,你不说我确实忘记了。此人如此碍事……算了,别动他。”
不能动练蛊之人,会惹一身骚。
卓祺然逃过一劫,在船上行色匆匆,频频出入小侯爷舱内。
任谁都知小侯爷不太好!看来是中毒了。
戌时三刻,时安夏掀开暖舱内室珠帘时,一道月白身影正抱着襁褓坐在暗处。
舱内烛火轻晃,映得珠帘碎影婆娑。
那女子缓缓抬头——竟是本该沉江的苏嬷嬷。
她面色苍白如纸,却是一副好容貌。
时安夏默然落座。
苏嬷嬷膝行向前,怀中婴孩的襁褓簌簌作响,在公主脚边伏成一道沉默的剪影。
“起来吧。”时安夏示意赐座。
苏嬷嬷却不肯起,执意跪在地上。
“你不能留在小侯爷身边了。”时安夏淡淡道。
苏嬷嬷早知会有这一天,只默默垂泪。
这般好的差事,错过了,往后再想寻就难了。
又听时安夏问,“你丈夫打你,你婆母换了你的孩子,你还愿意回家吗?”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