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垂落间已端正行了一礼,“是草民唐突了。”
待他直起身来,却见布置雅致华丽的舱中一片寂然。公主连眼睫都未颤一下,身后两名婢女更是纹丝不动,唯有鎏金兽炉中的香烟袅袅升起。
他垂了眼睫,重新落座,“草民跟了殿下一路,自京城启程后,殿下在元州青城的青柳驿下榻时,草民恰好也在。”
时安夏眉心轻蹙,却未打断。
谢公子话音微顿,“那夜,殿下随行中一位乳母打扮的女子,曾秘密会面一人。”
“那人仅用半枚玉质铜钱,便逼得女子饮下一碗汤药。”谢公子余光瞥见公主渐失血色的面容。
时安夏听到这里,面色着实有些青白难看。但她努力维持着威仪气度,“那女子可有什么特征?”
谢公子耸耸肩,“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所幸我的人暗中跟随那人,救下了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孩。殿下只需将这孩子抱给几位乳母瞧,谁认领,便是谁家的。”
“你图什么?”时安夏挑眉,开门见山。
谢公子忽而展颜,“草民确有所求。”
时安夏眸色淡淡,“讲。”
“吴州谢家经营茶绸百载,却始终难跻皇商之列。”他起身郑重一揖,“愿以这桩善缘,换殿下两年后的金口玉言。”
时安夏听明白了,“谢家想做皇商。若此事属实,本宫记下了。”
谢公子忙又拱手一揖,“谢公主殿下。”
一个时辰后,岁余幼女啼声微弱,安静裹在棉被中,小脸还带着泪痕。
北茴接过孩子,递到了公主跟前。
谢公子正欲躬身退下,忽闻身后传来一声,“且慢。”
他回身时,听公主问,“不知谢公子名讳?”
谢公子垂首一笑,广袖翻飞如鹤翼,“草民单名一个玉字。”
那“玉”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