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营出版公司工作的“文学个体户”毕亮忍不住反驳:
“不说‘现代性’这么高级的词汇,就说出版——日本的文库本,64开,定价800日元,换算成人民币也不便宜,成本却只有中国的60%,但读者就是愿意买单——因为人家从设计到印刷,都有独到之处。
我以前曾经建议出版社模仿日本的文库本,在设计上多下功夫,但你知道总编说什么?‘中国读者认知水平还达不到,不需要’——所以到底是我们技不如人,还是骨子里就自卑?
我们向日本学习,未必是学人家怎么写,可能学学人家怎么包装自己更重要!”
张潮乐了,又有新观点出现了。确实,目前中国的出版物在“外观”上还是十分粗糙的——从封面设计到书本装帧,甚至都不如一些落后国家。
这时教室后排传来清脆掌声,一个身穿藏袍、袖口露出半挂佛珠的康巴汉子站起身,他叫罗布次仁,嗓音像雪山融水般清冽:“在ls八角街,印度香、尼泊尔铜器和义乌小商品都摆在同一家铺子。游客觉得都一样,都是我们当地的文化。
我却感觉到焦虑,这是一种金钱驱使下的商品同质化——说来说去,我们学习‘日本文学’目的就是为了成为第二个‘日本文学’吗?
如果‘遣日使’带回来的是像考试的‘答题模板’一样的‘文学发展模板’,那我回家放牦牛好了!”
“但模板能活人!”毕亮激动起来,“前几年我们引进的日本爱情《情书》,还是再版,结果首印三万册一周售罄。同期出版的本土文学,也是爱情主题——我就不说哪一部了——首印五千册还在仓库落灰。你知道编辑说什么?‘现在的,加点日式元素更好卖!’
我们讨论文学可以天马行空,但是真刀真枪到市场上去干,不学人家的怎么行?”
一直沉默的周嘉宁突然开口了,这个毕业于复大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