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写出了比现在年轻作家更有朝气、更有信念的文字。
“走,我们看看你的‘参赛文章’去!”这时候一个评委道。
张潮回过神来,发现大家基本都吃过宵夜了,一个个精神抖擞——不过显然没有马上回到座位上的兴趣,而是都走向了窗边。
张潮灿烂一笑,道:“好!”
几分钟后,评委们和张潮都站在了黑板前。三块黑板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凝神思索——
「当黑板归于空白时,你们看见的是失去坐标的惶恐,而我看见的是三千年来中国文学最深的困境。」
评委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受到张潮文字里那强大的压迫力——
「《诗三百》的编纂者删去九成歌谣,孔子称“思无邪”,实则划定了文明的河道;唐宋八大家革新文体,却在后世成为新的枷锁;新文化运动砸碎文言,可白话文的自由很快又陷入不同的窠臼。每一次打破规则的努力,最终都会凝结成新的规则,这不是文学的轮回,而是人性的怯懦——我们总在创造偶像,又跪倒在偶像脚下。
今天我擦去的不是比赛条例,而是一面照出恐惧的镜子。那些往届获奖作品本应是阶梯,却被你们当作了牢笼。当黑板空无一物时,真正的考题才浮现:在失去所有参照物后,你是否有勇气成为自己的坐标系?」
「因为所有伟大的文学,本质上都是对传统的“颠覆”。」
赵常田没有看完文章,而是默默转身,只留下一个苍白、瘦矍的背影——
张潮不是「新理念作文」“迟到的参赛者”,而是“送葬人”;这篇文章,当然也不是温情脉脉的鸡汤文,而是一篇檄文,也是一曲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