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生活中的“有”。我们拥有规则,拥有荣耀,拥有知识。但当这些都被擦去,变成空白时,我意识到,人生也许需要做减法。我们总是追求拥有更多,却忽略了拥有的越多,负担就越重。……」
这篇稍好一些,至少在思辨性上,比之前强了一点。不过“给人生做减法”这种观点,又有些过于心灵鸡汤了——这些年不少励志书籍都在宣扬这个。
赵常田再次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大部分评委都眉头紧锁,完全没有去年这时候欢声笑语、讨论豆腐脑该甜还是该咸的轻松氛围。
上一届的评委会主席阿莱说出“既然是‘天下第一赛’,那能得一等奖的,不就是‘大魁天下’了?”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短短一年之后,这里竟至于一变而成为「新理念作文大赛」的葬身之地了么?
赵委员……长田顾问,此刻已经满心沮丧。他站起身来,走向窗边,望向楼下的比赛场地。那里已经人群散尽,却还亮着灯。
在黑板前面,一道身影正手执粉笔,不紧不慢、一笔一划地在上面写着什么。三块黑板中最左边的一块已经写满了,中间那块也写了小半。
这时候背后忽然传来声音:“你们来看看这份,写得不错啊!”
赵常田闻言立刻转过身去,是阎连科。他手里拿着一份稿件,不客气地嚷嚷着:“总算见到一份写得不错的了!”
赵常田凑过去,等了好一会儿,稿件才传到他的手里,翻开就看到一段清越的叙述——
「母亲木匣里有封没写完的信,蓝墨水在“见字如晤”后断成空白。她说是写信给十六岁下乡时走散的闺蜜,不知地址便不续写。
如今我明白,有些话本就不该落笔成字。就像此刻黑板上的空白,多像旧式信笺的抬头——往届范文是已寄出的挂号信,而我们该写的,是永远留在邮筒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