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煤炉烤手,忽听得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他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慢悠悠拉开木门,寒风裹着雪粒子瞬间灌进脖颈:“大虎,有什么事情找我?”
周大虎摘下被雪水浸湿的帽子,帽檐上还挂着冰棱,气喘吁吁道:“十六叔,外面有一个叫梁靖国的人找你!”
周益民眉头紧锁,倚着门框陷入沉思。
梁靖国这个名字在记忆深处若隐若现,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看得见影子却抓不住实体。
煤炉里的炭块突然爆开一朵火星,惊得他回过神来:“走,去看看。”
两人踩着结满冰碴的土路来到村口,老远就瞧见梁靖国被两名队员一左一右夹在中间。
他的中山装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始终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时不时往手心哈气取暖。
周益民眯起眼睛,盯着对方冻得发红的鼻尖和微微佝偻的肩背,记忆的齿轮突然开始转动。
“你是不是蓝天中学的学生?”周益民试探着开口,话音未落,梁靖国猛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惊喜,让周益民瞬间想起二十年前教室后排那个总爱偷画机械图的少年。
“没错!”梁靖国向前迈了半步,却被队员的红缨枪拦住。
他激动得声音发颤:“益民,我是你初三同桌!还记得我们偷偷在物理课上改装收音机的事儿吗?”
这话如同一把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周益民快步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冻得冰凉的掌心传递着久违的温度。
确认身份后,周益民转身朝队员摆摆手。
周大虎收起红缨枪,望着两人并肩往村里走去的背影,忽然发现梁靖国走路时微微跛脚,留下的脚印一深一浅,在雪地上蜿蜒成一道曲折的线。
村口距离周益民的家,也并不是很远,所以两人走了不到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