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砂砾扑在周大虎的防风镜上,他握紧手中的红缨枪,枪头的铜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眼前陌生人的的确确生面孔——深蓝色中山装洗得发白,裤脚沾着半干的泥点,帆布背包带子磨得毛边,肩头还斜挎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绿军包。
“同志,你是?”周大虎的声音裹着警惕,身后另外两名治安队员已经呈扇形散开,腰间别着的木制红袖章在风中晃出虚影。
寒风灌进领口的刹那,他摸到藏在棉袄内袋的口哨,冰凉的触感让掌心微微发紧。
梁靖国被三把红缨枪指着胸口,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
他举起的双手冻得通红,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请问,你们村是不是有一个叫周益民的?”
话出口时,呼出的白气瞬间在防风镜上凝成白雾,他慌忙用袖口擦拭,露出眼底血丝密布的眼睛。
周大虎瞳孔微缩。这个冬天来打听十六叔的外人屈指可数,上回还是城里的徐程师。
他盯着对方背包侧兜露出的半截图纸边角,突然把红缨枪横在胸前:“我们村的确是有一个叫周益民的!”
话音未落,梁靖国紧绷的肩膀突然松懈,险些栽倒在结冰的土路上。
“能麻烦你找他过来,证明一下?”梁靖国摸出皱巴巴的手帕擦汗,尽管寒风刺骨,额角却沁出细密的汗珠。
周大虎瞥见他中山装第二颗纽扣歪斜的针脚,和十六叔那件旧工装的缝补手法如出一辙。
“在这儿等着。”周大虎把枪杆往同伴手里一塞,转身时军用胶鞋在冰面上打滑。
他小跑着往村里去,身后传来同伴盘问的声音,还有梁靖国断断续续的解释:“我从.从省城来”
寒风卷着尾音消散在灰蒙蒙的天际,周大虎握紧腰间的口哨——但愿这次,又是十六叔帮得上的忙。
周益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