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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周大福正被几个发小围在墙角。
张大哥举着比拳头还大的酒碗,碗底刻着模糊的“福”字:“当年你把我家瓜棚踩塌,这碗酒必须干了!”
周大福抹了把嘴,故意把碗碰得叮当响:“就你记仇!”
仰头灌酒时,喉结剧烈滚动,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领带结上,将原本笔挺的布料洇出深色斑点。
陈淑敏站在三步外,看着丈夫明明已经眼神发直,还硬撑着给人递烟,忍不住偷偷笑出声。
土灶的烟火气里,划拳声此起彼伏。
“五魁首啊——六六顺!”大福爹和李峰的吼声盖过了碗碟碰撞声。
李峰的白衬衫早已解开领口,露出古铜色的锁骨,他夹起块炖得酥烂的牛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叔,您这酒比城里的二锅头还烈!”
大福爹笑得见牙不见眼,又往他碗里添了勺肉汤:“管够!管够!”
当墙上的挂钟敲响第八下时,周大忠的脚步开始打晃。
他靠在廊柱上,看着李秀兰正帮王婶添茶,蓝布衫的袖口沾着菜汤,却笑得比马灯还亮。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他伸手扶住柱子,却把挂着的纸花碰落在地,惹得哄堂大笑。
周大福更夸张,正搂着三叔公的脖子讲卡车经,舌头都捋不直了:“三叔公……那车轱辘比您的锄头把还粗……”
“不行了不行了!”陈淑敏最先发现丈夫的异样。
就这样,这场婚宴在两位新郎官都醉倒后结束。
月上柳梢时,饭堂里只剩下零星几个收拾碗筷的婶子。
陈淑敏和李秀兰各自架着丈夫往家走,周大福的皮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响声。
李秀兰伸手替周大忠拂去头发上的饭粒,想起他在相亲会上紧张到结巴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原来这个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