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
“殿下言重。”
张汤扯了扯嘴角,语气萧索道:“我猜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冷酷!
他这样一个能揣摩上意的人,陛下放任三公争斗时,张汤岂能没点察觉?
之后又将自己叫进宫,单独问对‘泄露诏令’时,暗示的便更明显。
只是。
张汤心有不甘,又心存幻想,十数年的兢兢业业,想在皇帝哪儿,存一点情面的幻想!
可事实证明。
幻想不切实际,终究是逃不过与商君一样的结局……
“殿下。”
这时,张汤忽然俯身拜倒,深深一揖,“将死之际,汤有两事不安,厚颜呈请!”
可能是受了府内严肃气氛影响,也可能是张母、张汤等人的屡屡大礼,刘据初来时的功利心散去不少。
当下诚恳言道:“御史请讲,只要孤能做到,定不推辞!”
张汤死志已生,此刻说话言简意赅。
“其一。”
“我从未与谁泄露过天子诏令,我府上门客田信必是被人胁迫,我死后,请殿下救他一救。”
“其二。”
说话间,他看向右侧两人,“我之过,我来担,还望殿下对小儿庇护一二。”
此言一出,张贺再难抑制悲痛,跪地道:“父亲!”
张安世同样跪地,泪流满面。
唉。
刘据这次是真的叹息不已,今日果,昨日因,大势倾轧之下,他难救,也救不得,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承诺。
“御史宽心。”
“田信一事孤知晓,必有一个说法。”
“张贺是孤的门客,那日他来投,说要替张氏求一个存身之处,孤应了,自不会食言,日后定当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