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看见,在诉说着这件器物曾经历过的波折,留下两个极小的金属凹点,那是修补时留下的痕迹,虽然手法娴熟,但依然无法完全掩盖。
这是一件典型,清末民初民窑仿清中期的物件,那个时代的工匠们试图重现康乾盛世的辉煌,却终究缺少了那个时代独有的神韵,手艺尚可,足以骗过一般的买家,但绝非官窑精品,更不具备那种传世珍宝的气质,甚至算不得民窑上品,在真正的行家眼中,它的每一处瑕疵都暴露无遗,在行里,顶多算个开门的普货,价值有限。
陈阳起身,动作缓慢而从容,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透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将玉壶春瓶拿了过来,那双修长的手指稳稳托住瓶身,手法娴熟得如同抚摸一件心爱之物。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力道,轻轻拂过瓶身上那略显呆板的缠枝莲纹,指腹感受着釉面的温润触感和纹饰的微妙起伏。
那动作沉稳而专注,每一次抚摸都充满了敬意,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而非眼前这件普通的民窑器物,与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比。
灰尘被他的手指带走,那些积累已久的尘埃在指尖的轻抚下纷纷飘散,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露出了瓷器本来的面目。
“谁告诉你们……”陈阳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如同深海里翻涌的暗流,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如同滚油中投入一块寒冰,滋啦一声,瞬间将秦浩峰和柱子粗重的喘息声压了下去,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他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如水,缓缓扫过两人依旧怒火未消,却又写满了疑惑的脸庞,似乎要将他们内心的每一个想法都看得清清楚楚。
嘴角边,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向上牵动,那笑容很淡,淡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狡黠,仿佛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