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青花的一大特色,就是发色均匀,层次清晰,既不像永宣青花那般浓艳且带有铁锈斑点,也不像乾隆青花那般过于追求艳丽。它既有前朝的精工细作,又融入本朝的审美意趣。”
他将瓶身转向安德森的方向,引导他仔细观察瓶腹上的海水纹。
“安德森,你看看这些海浪的波纹,是不是深浅有致,如同水墨晕染一般,富有立体感?”
安德森依言凑近细看,眼中闪过一抹惊叹,“哎,还真是!”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瓶身上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那青花料在釉层中晕染开来的细腻变化。
“这些波纹,就像活了一样,层次分明,简直像一幅精美的水墨画!”
“正是如此。”陈阳赞许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对雍正时期高超制瓷技艺的赞赏,“雍正时期的工匠们特别注重模仿华夏水墨画技法,力求在线条和色彩的变化中展现出立体感和空间感。”
“这一点,从这些蕉叶纹的叶脉晕染上也能看出端倪。”他伸手指向瓶肩处那片蕉叶纹,“你们看,这些叶脉的转折处,通过青花浓淡的变化,呈现出一种自然而流畅的过渡,这种精细的晕染效果,是永宣时期难以企及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位专注的听众,语气变得更为低沉而富有磁性,“这种对钴料晕染效果的精准掌控,正是雍正青花与其他时期青花瓷最大的区别之一。”
他小心地将瓶子翻转,双手如托着稀世珍宝般谨慎,指尖轻触瓶身边缘,生怕一个不慎就损坏了这件雍正珍品,露出底部无釉的砂底时,那温润的胎质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纯净:“单凭釉色,是不可能鉴定一件瓷器的。”
“很多人以为看懂了釉色就能断代,这是最大的误区。”陈阳轻抚着瓶底,眼中闪过一丝专业的严谨,“釉色可以仿制,青花发色也能通过现代技术模仿,但胎土——这才是瓷器的灵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