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的生活复又单调下来,没了公职,无需应卯,每日挑水、看书,往返于府右街陈家与琉璃厂之间,仿佛把其他事全都忘记了。
而那位宁帝似乎也把他给忘了,迟迟没有再交代新的差事给他。陈阁老也没再寻他,只等着宗族耆老来主持列入族谱之事。
陈迹一早挑了水倒进水缸中,打算出门去琉璃厂,这阵子他翻遍了三家书局,始终没有翻到军情司传递情报的痕迹。
连报纸上的暗语也停歇了,以至于陈迹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司曹丁觉得京城晨报不保险,所以又换了别的传递方式?
出门时,却见陈序一身黑色道袍立于门前。
陈迹疑惑道:“管家寻我有事?”
陈序微笑道:“近来听说公子每日逗留琉璃厂各家书房,涉猎群书,可是有意参加三年后科举?若是如此,在下可从东林书院请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来,为公子授业解惑。”
陈迹愕然,他最近去琉璃厂太勤,竟惹得陈序以为他有志科举。
不等他答话,陈序继续说道:“公子,在下十二岁拜在公羊先生门下修行,十八岁便入先天境界,三十四岁跻身寻道境,原以为有这一身行官境界,天下大可去得。可后来我到了京城才知道,这天下最重的从来不是山岳,是人心堆起来的规矩。只要到不了神道境,就得活在这规矩里。”
“公子,修行半生不如手握半卷户部则例,练武不如读书。如今我陈家后继无人,老爷每日殚精竭虑,陈家却再无能够入阁之人。”
陈迹好奇道:“陈家必须出一位阁臣吗?”
陈序微笑道:“这是自然,只有阁臣才能留在文华殿里,不然这天下发生何事都后知后觉,便是有人栽赃陷害,都没个辩解的机会。朝堂向来如此,一旦你离开了,便会有人想尽办法拿走你的一切。先前老爷留着陈礼治便是觉得他若能入阁,起码能再撑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