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新钱,脸上阴晴不定,“依我来看,这平钱没有那些平滑旋线……”
“你们从伯爷那里换的铸钱少吧?”那主座之人冷笑一声,“你们若换得多,就知道这铸钱大有门道!”
“哦?怎么说?”
那主座之人冷哼一声:“除了一眼看去的差别,这铸币厂所铸新钱,材质极其均匀!且不说以后私铸是何等大罪,就是先调出一般模样、大小、轻重的配方,做不出如此均匀的新钱。一枚或者还能鱼目混珠,若是百文以上,差额就很明显了!各省分号显然知道这点,如今正一里一里地跟乡民们说,若是百枚平钱该重多少。”
“那点毫厘之差……”
“哼!那点毫厘之差,却是杀头大祸!最防不胜防地,便是只要举告,各省分号和治安司带着精巧秤来查了,一查便知!”
“那我们银铺……以后就只能做点火耗?”
“火耗?”那主座之人咬牙切齿,“谁允你火耗?除非是人家不换银元!但既有银元,谁还要让你倾银?收碎银、旧钱,去分号兑银元、铸钱,能多收多少火耗?这都是小事了,没听说吗?钱铺、钱庄,马上都不准民营。”
“这不是与民争利吗!”
“伯爷的意思还没听明白吗?”那主座之人也郁闷地把手中铸钱拍在桌上,“连楚王都……”
他住了嘴,顿了顿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如今倒只有一条路能走,就是让出干股去,做各府支行的柜店。想继续做这买卖,还只能拿足够私钱先承兑第一批银元和铸钱。”
“那不是明摆着让我们亏吗?”
毫无疑问,新钱法的推行注定会在民间引发滔天巨浪。
天文数字的私钱一直流通在民间,私铸和散碎金银熔铸、汇兑是一个庞大无比的产业链。
现在朝廷想收回这货币主导权,遇到的阻力在之前足以让君臣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