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更是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与新学扯在一起。
汪家本就是盐商世家,汪道昆无非是族中进学有成、最后做了朝廷大员的子弟。
不光汪家,此刻这徽州六大盐商,谁小时候不是读过书?其中两人,更有生员的出身。
但此刻他们也确实认可了范元柱所说的这一点不同,这个不同确实一个巨大的鸿沟:一个是能参与制定规则,一个是只能去适应。
“先饮一杯,压压惊。”他笑着与他们喝了一杯,随后从身上摸出一个奏疏来,“诸位且看。鄙人不才,既蒙赐官职,每年也只能硬着头皮向陛下呈上个二三本。所述之事,全是盐政。我也只懂经商,所述只是尽言昌明盐行经营状况,倒是陛下批朱往往让我茅塞顿开。”
他打开了这有皇帝批复的奏本,让他们到了上面确实有百来个朱红御批。
“这一本上,便是陛下训诫我,要我不可在盐政一事上只言利税。陛下有言:自古盐业专营,并非只为朝廷财计之利,更因盐如粮食,人所必需。但家家所需之盐,又远不如粮食多。如此一来,贩盐比起贩粮起来,反而更容易影响一地安定。陛下说,这样的行业,便是切实关乎国计民生、应该官府管好的行业。”
范元柱合起了这道奏疏,又放回到了袖囊之中,随后才感慨着:“自开中到折色,盐政已经改过。别的不说,早年间为了盐引,盐商又要纳粮输边,又要守支盐引,几乎到了无利可图的局面。朝廷为了盐课银收得方便,盐引先卖了出去允转卖,当时诸位的祖上要多付多少窝本?要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了内商、边商、水商之别。”
“……范行首,陛下圣明之至,盐政新政如此慎之又慎,能命范行首亲自来做盐业明察利弊,实是我等之幸。”吴时修先吆喝着重人向他道谢,“这杯酒,借花献佛,我等同敬范行首一杯。范行首是知盐懂盐之人,我等该怎么做、范行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