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此前把最大隐忧往地方卫所身上隐、说什么割据引起的?
如果勋武都明确了皇帝这回只会让士绅出血,他们能坚定地站在皇帝这边,那什么地方卫所要求足给俸粮就靠不住了,什么地方割据更靠不住——除非某些地方士绅和将官之间的利益已经捆绑得太结实、有些许地方被鼓动。
此前大封勋爵终究还是有作用啊。
但裁汰京营冒滥、清理占役,竟没让勋臣们心存不满吗?还是过去这么久对勋臣们的打压,让他们也想要改变一下局面了?
朱常洛转身,背着勋臣们看着文臣们。
“听卿等议了这么久,在朕看来,还是这些年轻人点破了要害,确实是高见。”
朱常洛说着让他们意外的话,但传递的意思让更多人心中一沉。
边往宝座走,朱常洛边说道:“无非是乡绅大户心中有怨,还是地方卫所心中有怨。怨什么?不就是私心吗?萧大亨在江南把遮羞布掀起来了一些,烂不可闻,就像他们几个嘴里的污言秽语一样!”
“私心作祟,所以就算明知不对,最好还是该遮掩起来,装作若无其事下去?明明只是几人有罪该罚,也要因为天下非议让朕三思?”
朱常洛坐到了他的宝座上:“朕君临天下,就是要在这恶臭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你们不如劝朕退回深宫,一味享乐罢了!大是大非面前犹然如此,列圣在上,夫子在上,先贤在上,开国以来诸位贤臣在上,你们跪下来为这事求情,不觉得羞愧吗?”
申时行还想挣扎一下:“陛下,黄口小儿不学无术,如何称得上大是大非?仁恕乃王道,忧怖无以安天下啊。”
“是非足够分明,就是大是大非,至是至非。那等言语,忠字在哪?礼字在哪?”朱常洛冷眼看着神情各异的众人,盯着眼神越来越愤怒的那个朝参官,“你明知是非,仍要以替死相挟,你心里忠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