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事。
心事重重地刚坐到软凳上,李三才又听到皇帝问他:“朕御极后,朝野多有称颂漕台贤能。李三才,你熟悉漕河,你先说说,漕河症结在哪里?”
于是他又站了起来。
“坐着说,慢慢说。”皇帝期待,并且鼓励。
李三才正好再谢个恩,拖延一下时间。
又是上来就问症结,相当于要先承认漕河就是有病。
总督漕运的人如果说不出个一二三四,那还“贤能”吗?
可那些症结说了又有何用?说得多深?
“臣窃以为,漕河症结有五。”
御前奏对就是这样,一问一答之间,节奏快,支支吾吾就是大问题。
李三才的大脑飞速运转,语气显得凝重,这样语速能够慢一点,给自己争取时间。
“其一,河工之难。”他决定首先把问题推一个到总理河道衙门,“水无常形,旱涝不一。漕河贯穿南北,地势高低不平。此处淤积,彼处溃堤。河道衙门每年虽用了许多财力物力人力,漕河还是免不了要限于水情、天时,不能往来无阻。”
说着这些时,他或者看看皇帝,或者看看其他人,是一副正在剖析情况、交流想法的架势。
实则是看大家的反应。
但大家都是合格的老演员了,并没有明显的反应让他捕获到什么有用信息。
神情体态写满四个字:不置可否。
“……其二便是要冲之阻。过江、过淮、过山东,一是横渡大江之险,一是大河入淮处之淤,一是山东地势之高,这三处要冲,常常阻塞。长江天险无法可想;潘季驯治黄淮虽功德无量、淮安附近仍是水情莫测、久则淤积;至于山东,或者难于取水,或者患于黄河溃水。只说最近这些年,臣下们就想了不少法子。”
他如数家珍一般,先说起具体例子来:“万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