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元弯下腰来,和季觉对视,碧绿的眼眸之中光焰涌动,戳破一切伪装:“我从未曾见过如此扭曲的灵魂,从未曾见过如此矛盾的构造。
你的心里是空的,你对一切冠冕堂皇的东西嗤之以鼻,以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为支柱,如同囚徒一般,画地为牢。
我看得见。
你就像传说中的西西弗斯那样,日复一日的循环,疲于奔命的向前,却不知去往何方,又不敢停下。
直到有一天,自己彻底面目全非为止……
正因为如此,你才会如此痛苦,如此渴望死亡!”
“无怪诸多大孽如此钟爱于你!
同你这样追逐虚无的家伙相比,我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又算得了什么?”
兼元伸出手,指向季觉的心脏:“滞腐的傲慢,绝渊的虚无,狂屠的疯狂,漩涡的荒芜、塔的扭曲,狼的饥渴,都在这里……
你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即便看似多么顽强的挣扎,总有一天,谁的生命你都不会在乎,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你终将成为这样的怪物!”
季觉沉默着。
没有回答,宛如冻结。
自这寂静里,他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自哀鸣的间歇起落,如此低沉。血液流淌在血管中,像是潮汐冲刷海岸,回音空旷。
以至于,没有听清兼元的话语。
或许他说得对,这就是自己的本质,这就是自己隐藏在笑容之下的丑陋模样,他就是这样的怪胎。
他不能再去逃避。
可那些都不甚重要了。
他的视线被更重要的东西所吸引了。
就像是穿过了兼元的阻碍一样,他专注的凝视着,那些孽化污染之中显现的飘忽幻影,逝去者们最后的残留。
那些陌生又模糊的面孔。
争斗推搡,亦或者是后退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