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觉的面前。
破碎的面孔之上,鲜血缓缓流下,落入看不见的泥土之中。升腾的烈焰里,一个个哀嚎的身影消失不见。
仿佛有哭声响起了,在践踏之中,无人在意。
跌坐在地上的孩子徒劳的挣扎,茫然四顾,呼喊,所看到的只有一片废墟。直到有踉跄又纤细的身影扑过来,跌倒又爬起,手足并用的向前,将她抱紧了。
那么用力。
低下头,柔声安慰,她微笑着,仿佛说了什么,可是却听不清晰。
只有眼泪,从那一张苍白的面孔中缓缓落下。
划过笑容。
折射出最后的残光。
季觉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想要触碰,可幻影又迅速消散了。
他们早就死了。
死在了很多年前。
被人所遗忘,被人所忽略,被人所掩埋……
自死寂里,他失神的环顾着四周,沙哑的问:“……海州会怎么样?”
兼元思索片刻,“污染尽半吧。”
“崖城呢?”
“运气好的话,会躲过,毕竟距离那么远。”
兼元满不在意的回答,“可就算如此,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觉抬眸怒视,想要说话,却看到他的笑容。
如此嘲弄。
“你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样在乎吗?还是说,你又真的挽留住了什么东西?”
幽邃的宗匠傲慢的抬起眼眸,俯瞰:“非攻之造,实乃天授,万物为十指所成,无所不能,无所不有。
可缺点在于你,因为你把手伸向虚无的地方,所以才抓不住任何东西——你所见的,你所选的,便只有一片荒芜。”
他说,“这就是你的本质。”
“时至如今,宗匠还指望用那一套滞腐之说动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