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权利啊!
……
就这样,漫长的一年过去了。随着岁月的流逝,在繁重的劳动中,她过了第十七个生日。她的个子长高了,像一棵挺拔的钻天杨;椭圆形的小脸变粗糙了,可变得更动人了;手指变粗了,也更长了,宛若剑兰的叶子;辫子变长了……
她,终于能毫不费力地干农村的一切活了。
她,由一个软弱、瘦小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坚韧、泼辣、窈窕、贤淑的大姑娘了。
她,所干过的一切活计,都赢来了老农们、妇女们的夸奖。
她,在1973年,连续列席了县、地区的贫下中农(牧)代表大会(她是地主的子女,胸前戴的不是红色的出席证,而是粉红色的列席证。此外,待遇是一样的),照当地社队干部的话来说,她是可以改造好的地主子女。
这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大队老支书要她写封入党申请书,他要做她的入党介绍人。……
可就在第二天,她又变成了一个为地主阶级喊冤叫屈的坏分子。
那天晚上,天气很冷。凛冽的北风刮得大地呜呜地叫唤。她硬着头皮参加了生产队的社员大会,要不是扣工分,她一百个不愿意参加这样的会。真的,她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脖子里挂个筐子,筐子里装着土块站在她面前交代“罪行”吗?就是这样的会,她还不得不参加。
生产队的办公室,是用饲养员睡的屋子来代替的。火炕上,铺几块席芭子;墙壁上被烟熏得像是涂上了一层黑垢泥;地上扔着一些鞍、夹板之类的东西。
开会的人分坐在炕上、地上。
这间二十五平方米的房子中间,依次站的是她的父亲、叔叔,还有她叔叔的儿子王天仁。
今天晚上这些地主坏分子的站法,颇有点独出心裁。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的更让人寒心的站法。她父亲和叔叔赤脚踩在足有五寸厚的大冰块上,背上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