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边的愉悦之中。

那巨大的白虎虚影张着口向他扑来，冥一不退反进，这一次，他不再强行压制刚刚吸纳的鬼力，反而放任他们蚕食他尚未愈合的魂魄。

汹涌粘稠的黑暗从他魂体裂口中疯狂喷涌而出， 亿万份极致的痛苦、绝望、怨憎与不甘通过那无数碎裂的魂魄反馈进他的鬼识。

数不清的人影在他眼前死去，数不清声音在他耳中悲鸣叫冤，豪绅巨贾最终饿死，虚堂悬镜反被百姓背叛，少年眼看手足惨死，母亲抱着孩童尸身……

他的鬼识融入到了这亿万份痛苦之中，他听着每一声哀嚎目睹每一次死亡，可冥一脸上不见分毫悲悯，他的唇角一点点勾起，仿佛看见了最世间美好的景色听见了最悦耳的音律。

这就是所谓的冤魂反噬的痛苦吗？

这也……太美妙了。

鬼力在周身飞速汇聚纠缠，最终合成一条出世的巨蟒，扭曲着朝童竺扑去。

死亡的味道先一步到来，似乎料定了这场争斗的两败俱伤。四周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与焦糊味，天地仿佛一具渐渐腐毁的尸体。

南棠眉头动了动，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息之下，她闻见了一丝熟悉又诡异的甜香。

对……

就是这样……

就该是这样……

一个半透明的虚影不知何时横在场中，他静静看着一左一右的巨蟒与白虎，像是个局外人，又像执子入棋局的赢家。

他清楚冥一吞噬的鬼力何等庞大，也期待着四方之神的全力一击。

一起死吧……

死在对方的杀意里……

死在一样的有攻无守里……

死在对同一个人的爱意里……

鬼主在脑中无数推演着最后的结局，他知道无论谁胜谁败，他都是最后的赢家，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抵上了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