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昧下了三千两白银。崇明二十六年,江南水患,薛怀故技重施,又壮着胆子昧下了五千两白银,桩桩件件都清楚地记录在这账簿之上。”
从胡氏嘴里冒出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锋芒毕露的血刃一般一刀一刀地割着薛忠的体魄。
他脸色胀红成了猪肝色,好半晌无话可说,其余的同僚们也用惊讶无比的目光凝视着他。
刹那间,薛忠便成为了这场宴席的众矢之的。
而他自己也体悟到了心中游荡而起的死一般的寂静,只见他徒然地望向了胡氏,捏紧了拳头挤出一句:“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这句辩白显得格外苍白。
胡氏已然不管不顾,将账簿丢在一旁又指着刘氏笑道:“你可知晓你夫君是如何死的?”
坐在席中的薛锦楼闻言也屏息静气,静静等着胡氏的话语。
父亲的死一直是薛锦楼最大的心结,每个难以入眠的午夜梦回,他总是忆起父亲的音容笑貌。
幼时,他艳羡着锦双与锦炎有父亲相伴。长大后,他虽立下了赫赫功绩,可却永远缺少了父亲的相伴。
说不遗憾,是假的。
胡氏作为薛忠的枕边人,最知晓此人是何等的伪善与阴毒。她既已决定了要与他撕破脸皮,便定要逼得他毫无退路才是。
所以胡氏便直勾勾地望向怔愣的刘氏,话语里再无半分尊敬之意,“你守寡了近二十年,心里一定孤苦无比,好不容易拉扯大了楼哥儿,又要把你夫君挣下来的爵位拱手让给杀夫仇人,你说你这一辈子活的憋不憋屈?”
话音甫落,本是在一旁默默看好戏的刘氏却倏地从团凳里起了身,矍铄的眸子里尽是恼怒之意。
她言辞冷厉地质问着胡氏:“你在胡说什么?”
胡氏莞尔一笑,露出几分年少时的娇媚模样来,“嫂嫂还被蒙在鼓里吧?当初你夫君被围困在天狼山,薛忠也随着大部队赶去西北押送粮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