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核对,便能一清二楚!”
裴衍向后退了一步,膝盖酸软想要坐下,可堂下已没有他的位置。
整个大唐朝廷,都不会再有他的位置。
惊堂木拍下,堂下是大惊失色、如丧考妣的官员。
崔玉路凛然起身,抱着那本厚厚的账册,大步向外走去。
外面的天很蓝。
冬天的蓝天,也可以很好看。
剑南道暮霭沉沉,一匹快马跃过焚烧艾草的灰烬,扬起尘土。
京都的消息到了。
“李璨呢?李璨哪儿去了?怎么能任由事情发展至此?”太子李璋大发雷霆,难以相信刚刚送来的消息。
裴衍被抓,河南道和各漕运衙门官员,供出他贪腐卖官的罪行。崔玉路甚至抓住了裴衍的账房幕僚,拿到账册。
这种紧急时刻,李璨都做了什么?
从京都赶来传讯的随从道:“六殿下离开京城,找不到了。”
“找不到?”李璋愤怒又意外,紧接着汗毛倒竖,周身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李璨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不会是不管了,背叛了自己吧?
应该不会,不会。
李璋在心里摇头,起身去拿大氅,下令道:“去通知楚王妃,就说可以离开剑南道,让她跟本宫一同启程。”
“叫绵州刺史徐功役过来,本宫有事交代。”
“找两个人先回京,把李璨找出来。找不出来,逼也要逼出来。”
随从应声,同时问道:“怎么逼?”
“找林镜,”李璋面色沉沉,“逼出林镜,你们总会吧?”
林镜是兵部的小官,当然很好找。
李璋说着向外走去,幕僚紧跟着他。
“殿下,剑南道瘟疫尚未肃清,如何回京啊?”
“本宫离开剑南道的那刻,”李璋转过头,眼中烧着一把火,“便是瘟疫肃清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