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别真想着卖。”老沈擦了擦眼镜,语气认真了些,“那表我记得是你爹传下来的吧?这东西一旦卖出去,咱说白了——情分就散了。”
赵爱民缓缓点头。他心里也清楚得很,这表不仅是个物件,更是一段回忆的载体。他记得小时候趴在父亲腿上看他拆装枪械,那表总挂在他手腕上,滴答作响的声音成了他童年夜里最安心的背景音。
可贾张氏那边并未停歇。
“你听说没?赵家那块表,估计都能换一台新电冰箱了!”她在院中跟刘翠花闲聊,声音高得像是故意让人听见,“我前几天还看着他从外头回来,估摸着是有人已经跟他谈了价儿。”
“真的假的?他要是真卖了,那可真发了。”刘翠花也来了兴致,“这老赵平日看着沉得住气,谁知道背后有没有想法?”
“可不是嘛!”贾张氏嘴角一翘,心里得意得很——她已经私下托了侄子去打听那块表的收购行情,听说有人愿意高价收这种特定批次的“老上海”,而她打定主意,要么帮着人撮合交易,抽口油水;要么看准机会自己低价收进来,再转手卖出去,赚个大头。
她瞄着赵爱民的屋门,每次经过都慢悠悠地从门口走过,嘴里嘀嘀咕咕:“老赵也太藏着掖着了,这表有什么不好说的,哼,估计是怕别人抢了他风头。”
她甚至还故意把自家孙子贾小虎叫到赵家门口踢毽子,假装“孩子不懂事”,实则自己躲在不远处观察赵家动静。
而赵爱民,自然早就看出端倪。那几天,他连手表都戴得少了,有时干脆塞进衣兜,露都不露。可贾张氏不死心,还经常上门“借点盐”“借点醋”,实则每次都斜眼偷瞄。
那晚,赵爱民正在修一个老式座钟,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他没抬头。
“是我呀,贾大娘。”门外传来贾张氏故作亲热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