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民一个人走在石板铺就的小巷子里,手里拎着那只熟悉又讨厌的破布袋,袋口半敞着,一股混杂着霉味和油垢味的气息不断往外散。他嘴角狠狠一抽,眼神里透着不屑。
“真是她娘的又脏又臭的命根子。”他心里咒道。
这破布袋正是贾张氏那天早晨“捡”回来的“战利品”。什么生锈的铝壶盖、缺了把的搪瓷杯、还有几个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烂罐头瓶子——搁在谁家,都是一堆该进垃圾坑的废物,但在贾张氏眼里,却像宝贝似的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扬言要拿去集市上“换几个子儿”。
赵爱民原本是不愿意理这茬儿的,可她那天竟鬼使神差地把那破烂偷偷藏进了他家院墙后的柴堆里。
“当我家是她贾家的仓库?!”赵爱民越想越气,连走路的步子都重了几分。
“赵爱民,你个没良心的,别碰我的东西!那是我准备拿去换钱的,你要敢动,我跟你拼命!”那日贾张氏撕破嗓子似的在院子里嚷着,声音震得连对门的猫都惊得跳上了窗台。
赵爱民根本没搭理她。他不是不知道她贾张氏那张嘴,碰上点事就跟点了火的鞭炮,一发不可收拾。但今天,他是真忍无可忍了。
这袋破烂,已经在他屋后塞了三天,不光招蚊子、招蟑螂,甚至还有一只野猫闻着味儿来啃那半块带骨头的鱼头。赵爱民气得当天夜里几乎没睡,今儿一大早,他趁着贾张氏去西头找阉鸡的空档,一把将那布袋拎起来,走了出来。
他一路往外走,穿过小巷,越走越远,心里也越发觉得爽快。
“就算她贾张氏上吊了,也别想再把这堆烂玩意儿放进我家。”他冷笑了一声,眼角余光瞥见前面拐角处的垃圾堆,四五个脏兮兮的垃圾桶歪歪斜斜地排着,一股子酸腐味直冲鼻孔。
他二话不说,抡起布袋,猛地一甩,“咚”地一声,那袋子落进了最角落的铁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