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火慢慢旺起来前的燥意，“他是你孙子，不是你撒气的出气筒。”

“我疼他疼得比谁都多！可是他要是学坏了，我这老骨头受再多苦也白搭！”贾张氏声嘶力竭地喊着，“你懂个屁！”

赵爱民不说话了，只缓缓蹲下身，把棒梗从角落里拉出来，动作极其轻柔，像是怕碰疼了他。他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发，语气放缓，“没事了，赵叔在这儿。”

棒梗靠在他怀里，终于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哭出声来，小小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像是在发抖。

“以后，谁再敢打你，哪怕是你奶奶，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赵爱民轻声说着，语气不重，却句句有力。

贾张氏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嘴角抽动着，眼中似有怒意，也似有一丝说不清的惶然。

赵爱民抱起棒梗，转身离开，临出门前只留下一句，“我今天带他走，等你气消了，我们再谈。”

门“咣当”一声关上，把那屋内的混乱、怒火和委屈都关在了后头。

赵爱民抱着棒梗，踏着冬夜冰冷的石板路，一步步地往自己屋里走。脚下的步子又稳又沉，像是踩在了心坎里，压得他的胸口发闷。

怀里的孩子早已哭累了，靠在他肩膀上，只偶尔抽一口气，像是快要睡着，又像是还在心惊未定。那稚嫩的面颊上还有红印，袖子上撕扯出来的毛边还挂着，整个人像是被从风口浪尖里捞上来的。

“放心，有我在，没人再敢动你一根头发。”赵爱民低声道，声音虽轻，却如铁石。他把门一脚踹开，屋里火还没灭，炉膛里还有点余温。他赶忙把棒梗放到炕上，用被子裹好，才起身倒了杯热水。

“来，喝点。”他把水杯递过去，见棒梗有些怯怯地看着他，便柔声说：“不烫，慢点喝。”

棒梗接过水，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抿着，眼神里透着一种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虑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