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
棒梗呆立在原地,咬着嘴唇,鼻子酸酸的。他转头望了一眼贾张氏的门,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不再像以前那样纯粹依赖的眼神。
夜深了,四合院沉沉地陷入一片寂静。老槐树在风中哗啦啦作响,树影透过屋脊映在地上,如同老旧戏台上忽明忽暗的布景。赵爱民坐在桌前,炉灶的火已经熄灭,碗筷收拾干净,屋子里只剩那点淡淡的火柴味和木头燃烧后的灰香。他端着搪瓷杯子,手心抵着温热的瓷壁,目光却空落落地,像是一直在想着什么。
他这人心思重,尤其在吃了亏之后,更不会轻易放下。贾张氏那副嘴脸,在他脑海里转了三回不止。棒梗那张油乎乎的小脸,还有那下意识藏东西的姿势,像是画在纸上似的挥之不去。
他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上床,耳边忽然传来“啪”地一声脆响,随即是一声压低的、夹杂着怒气的女人嗓音:“小畜生,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你敢给我乱说!”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像是巴掌落在人身上,又或者是扫帚柄抽在墙角的声音。
赵爱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手一紧,那搪瓷杯“咔哒”一声磕在桌角,水晃出几滴。他站起身,把杯子放在桌上,侧耳细听。
“我说的是实话!赵叔问我,我不能撒谎!”棒梗的声音尖利而急促,似乎压抑着委屈,嗓音发颤,尾音像是压抑不住地抽噎。
“你说实话?你说实话让人笑话我?我这张老脸都给你丢光了!”贾张氏怒吼着,那种又尖又裂的怒音仿佛要划破夜色,“一只破鸡腿你就告状?你是个白眼狼,你是不是早就盼我死了,好把屋子全占了去?”
“我没有!”棒梗声音都哑了,脚步声在屋里乱响,像是在闪躲,“你打我我也不撒谎!是你让我拿的!”
“你还嘴硬!”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