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
她蹑手蹑脚进了屋,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那香气不是寻常文房四宝之味,而是那种旧画纸发出的陈年气息,混着些微潮湿与沉香,像是被岁月熏蒸过的沉默。她眼睛发亮,心跳“咚咚咚”地快了几分。
木柜,就在靠窗的位置,沉沉的一只老式铁锁横在正中,反倒像招人去撬。可她知道赵爱民一向讲究,锁得虽紧,可为省事,从来都把钥匙藏在门楣的瓦罐后头。她伸手摸了摸,果然,冰凉的铁钥匙落入掌心那一刻,她差点笑出声来。
“哼……你藏得再好,还不是让我逮着了?”
她转身轻轻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那声响在夜里如同金属咬合,清脆刺耳。她屏息片刻,确定赵爱民没有动静,才慢慢将柜门打开。
画卷整整齐齐地躺在柜中,如同冬眠的蛇,一个个沉静而神秘。贾张氏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触摸每一轴画轴,像在触碰什么活物。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那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是一种粗野而贪婪的快感。
“这么多画……这一卷能卖五十,那十卷就是五百……不,五百是傻子卖的价儿,咱得另找路子,慢慢出手,一卷一卷卖,一年吃穿不愁。”
她眼睛发红,手脚麻利地将十来幅画卷小心包好,塞进随身的布袋,动作迅捷得不像个老太太。她不是第一次做贼,但这是她人生中最大胆的一次,也是最得意的一次。她脑海里甚至浮现出赵爱民明天早晨打开柜子,发现空无一物时那惊怒的神情,心中畅快得要命。
“你要我赔钱?那你就赔画吧。”
她蹑足出门,将钥匙轻轻挂回瓦罐后,像从未动过一般,然后隐入黑夜之中,仿佛一只消失无痕的老狐狸。
走回自家屋子的路上,她心里已经开始打起算盘——这画不能都出手得太快,得有轻有重、分批次找人变现。那姓杨的以后不能再用,他嘴太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