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吹得院子里那株杏树簌簌落花,落在那扇紧闭的厢房门前,一片一片,像是沉静而神秘的引线……
暮色四合,风从院子的东角吹过来,裹挟着杏花零落的香气,在赵爱民窗前漾起一阵尘烟。檐下的风铃叮叮作响,声细如丝,似一只无形的手,在这沉寂的院落中轻轻拨动每一缕藏着秘密的空气。
赵爱民坐在屋中,原木色案台上摊着那口漆黑旧木箱。他手中拿着钥匙,一如既往的动作,一如往常的神情,将铜锁解开,木箱的盖子缓缓掀起,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吱呀”。
但就在那一刻,他的手僵住了。
眼前的画卷整齐排列,最外头的一幅,是他昨日晒出的那张《暮雪山行》。他缓缓地一卷一卷查点着,那眼神本是温和的,却逐渐凝结成寒霜。随着第二十幅被翻过,他的眉头倏然皱紧。指尖停住,手掌轻轻抚过底下那一层空白的绸面。
——空了。
他心知自己带回的共有二十四幅,每一幅都是他多年所藏,不是自己手绘,便是旧年间从深巷里一笔笔攒来的。他一向谨慎,从未让这些画离开木箱半步,除非是晒画那几日。
他低头,静默地翻查了一遍又一遍。指甲划过绢布与纸缝的质感,他能准确感知哪一层下藏着画,哪一层却空如死井。
《风岭夜雨》、《烟柳曲桥》——这两幅不见了。
他眼中的平静忽然碎裂,仿佛一块多年不曾动荡的古湖面被悄无声息地投入两枚石子。他静坐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合上木箱,将铜锁扣回原处,扣环处轻轻一按,“咔哒”一声,像是一枚钉子钉入他心头。
这不是风吹走了,也不是自己记错了。
有人动了手。
“这院子里,谁敢?”他心里沉沉地问自己,目光转向窗外。黄昏的阳光已彻底褪去,院子里一片沉暗,只有斜斜从檐下落下的残光,照着地上一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