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了种说法,本质没变。”
“哎哟我赵同志,我是真心诚意的。”她拉起衣袖,露出一截苍白而粗糙的手腕,“我这老命都快交代了,还图啥?不就图个安心过日子么?我不图它值多少钱,我就想有个能镇住屋子的东西——那画,一看就是能养宅子的。”
赵爱民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接过那碗面。他走进屋内,放在一张斑驳的方桌上,转身回头看她。
“这画,压不住你屋里的事。也护不了你贾家的魂。”
贾张氏咬了咬牙,笑容挂在嘴角却仿佛随时都要裂开,“你也别说这么晦气的话。我不管它护不护人,我只知道,你把它放在你屋里,人家看着眼馋,我呢……是真心实意想帮你收着。你说吧,你要是不想给,那我也不再提了。”
“你会再提。”赵爱民淡淡道。
“嘿嘿,那也得您真不舍得。”她低声笑着,转身出了屋。
屋门再次“砰”地一声合上,仿佛把那画也一并锁进了另一个世界。
贾张氏走回自己屋里时,面上还有笑意,心里却在滴血。她明明端出鸡蛋面、软言软语,可那赵爱民依旧油盐不进,连话都不肯多说。她愤愤不平地把围裙甩到钉子上,坐在炕边,一手撑着腮帮子,眼珠子转得飞快。
“不能急……不能急……”她喃喃自语。
忽然,墙角那只陶罐让她灵光一闪。她一把扯开罐盖,掏出里面一张老旧账本——那是她早年做零买零卖时记的,里面密密麻麻写着邻里欠她的人情债、短借钱款、柴米油盐。
她翻到某一页,上头写着:“赵爱民,去年八月,借院门口磨刀石一块,用至今未还。”
她的眼睛忽然亮了,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不是不欠我东西嘛?”她慢慢合上账本,“好啊,咱们从这块磨刀石说起。”
风忽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