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哎呀,这……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往心里去。”
“邻里之间,互相照应,不是什么大事。”赵爱民说得自然。
王翠花推辞不过,接过白菜,却压低声音说:“赵同志,我得跟你提一句,今晚那几家人,凑一块儿说话,说的就是你那白菜。”
赵爱民不动声色:“说什么?”
王翠花咽了口口水:“说你一个人家吃不了那么多,说你藏货,还说你小媳妇不是本地人,不懂规矩……我不是打小报告,可这事儿真不太对劲。”
赵爱民点点头:“谢谢你。”
他回屋的时候,炉火已经快灭了,锅底的汤也烧干了些。他把锅端开,添了点水,心中却再无吃饭的念头。
他知道,风起了,不再是悄无声息的风,而是那种带着钩子的风,能在黑夜里刮进你家屋里,把你藏得再好的东西都翻个底朝天。
这一车白菜,还没熬过第一个夜晚,已经成为整个四合院的“公共事件”。
赵爱民坐在炉火前,低头看着跳动的火光,脑中思绪纷乱。他不是怕什么,也不后悔早起排队拉菜,只是心里开始琢磨,这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才能让这一车白菜安安稳稳地熬到春天。
他还未思索出答案,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赵同志,在家不?”这次,是三大爷的声音,老而低沉,带着点不容回绝的意味。
赵爱民缓缓站起身,拉开门。
门外,三大爷身后还跟着几个邻居,王翠花、许大妈,还有二大爷,全都抱着胳膊站在院子中间,神色各异。
赵爱民站在门口,微微侧身,把屋门拉得更开了一些,动作不大,却有分寸。
“三大爷,这么晚了,有事?”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既没有亲近,也没有冷淡,仿佛只是邻里间寻常的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