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才回家。林娟却总是穿得体面,嘴也甜,对院子里几个男人都笑脸盈盈的,尤其在赵爱民面前,那笑总是格外灿烂。
但赵爱民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心里有杆秤,知道什么人能靠近,什么人得远着点。
就在他关门的当口,隔壁的许大妈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装作不经意地问:“赵同志,换菜呢?那林家媳妇挺会来事儿啊!”
赵爱民淡淡一笑:“她换了两颗白菜,拿了点猪油渣。”
许大妈一听,顿时嘴角一翘:“呦,这年头谁还舍得猪油渣啊?我可听说她家没买肉票,不知道哪儿来的油。”
赵爱民没有接茬,只说了一句:“菜我也不是不肯换,就是怕坏了,先放着。”
许大妈“哼”了一声,显然没从他这儿打听出什么,便又缩回屋去。
这四合院的冬天,风大,事多,人心更杂。
**
入夜,风变得更硬,吹得房门哐哐作响。赵爱民点起炉火,屋里渐渐暖和了。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白菜豆腐汤,袅袅热气混着炭火的味儿,添了些生活气。
他吃着饭,耳边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院子里太静了——不是没人,而是那些平日里喜欢在晚饭后晒被、倒水、聊天的邻居,此刻一个都没出声。
他搁下碗筷,推开门看了一眼,果然,三大爷家的门虚掩着,一道微光从缝隙里透出。四婶家的窗帘没拉,里面隐约几个影子围坐在炕头,说着什么,动作压得很轻。
赵爱民心里一动。他从小推车里取了两颗皮破叶裂的白菜,用麻绳一捆,拿着走出门,敲响了王翠花家的门。
“赵同志?这么晚了?”王翠花惊讶地开门,脸上带着疑惑。
赵爱民把白菜递过去:“你不是说想腌酸白菜?这两颗外皮有点破,你要是能用就拿去,免得放久了烂。”
王翠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