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却最终没有接过来。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那一瞬的空白,像一块碎冰掉进了热汤,嘶地一声,蒸发殆尽。
“我不稀罕你这破衣服。”她冷哼一声,转身回屋,“我就等着居委会来管你。”
门“砰”地一声合上,木屑飞扬,空气似乎都静滞了几秒。赵爱民静静站在原地,扁担还靠着墙,桶里残余的水正慢慢滴入地面的水槽,那声音,仿佛也跟着贾张氏的怒火,一滴一滴,落入这沉闷而难言的四合院。
赵爱民的手指还搭在那根旧军衣上,窗外晨光已将他的影子拉长至地砖之上。风有些大了,巷道尽头那棵老槐树沙沙作响,几片泛黄的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坠入那条水沟里,顺着水波悠悠荡荡地飘远。
他站在那里,眉头紧锁,心底的沉默就像桶里的水,一点点积聚,终于压得他呼吸都变得沉重。
贾张氏的门“砰”的一声合上,可她屋里不止是关了门,更像是在那一瞬间,又把过去的所有偏见、不快和怨气,重重地堆积在他肩头。
“她从不听人解释。”赵爱民暗自想,“她只认自己的那一套,她的眼里,院里人全都欠她的。”
可他不是第一次和她打交道。从搬进四合院那天起,贾张氏便像根倒刺,钉进了他的生活。挑水、洗衣、劈柴,甚至连打个喷嚏都能被她解读成对她不敬。她总能找到理由开骂,也总能把院子里的风吹得满是火药味。
可今天这一次不同。
今天的骂声太过尖利,太过无理,仿佛不是一场邻里纠纷,而是一种彻底的宣泄。赵爱民察觉到了她声音里那种偏执的尖锐,像是堆积了太久的寂寞与恐惧,找不到出口,只能把一切责任推在别人身上。
他忽然转身,走回门口的木桶边。
水还剩下一半,波光潋滟,倒映着他微皱的眉心。他抬眼望了一眼贾张氏家的门,又望了一眼依旧凑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