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将自己泡在里面,直到血液变干,可他终究是个画家。
用那桶鲜血,他绘制了眼前的这幅巨作——赤裸的、虔诚的、狂热地拜服在舞者脚下的人类之主。
他以这幅画作为跳板,得到了第一次晋升。可以说,它就是他的生命,是他成为如今模样的最大原因。
“噢,噢”
莱博尔痛苦地跪倒在画作之下,捂着头颅哀叫不已,浑然忘记了要逃跑之事。
恐惧暂时地离他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哀悼。
汗水打湿他柔软的金发,泪水从蔚蓝的双眼中不断滴落,滑过他洁白的脸颊.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一抹光亮,银色的光亮。
它似乎是一面镜子,反射出了他如今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啊!女子的柔弱和男子的英气,雌雄莫辨,薄纱下光滑的肌肤
莱博尔立刻爱上了此刻的自己,他情难自禁地颤抖起来,抱住自己,一边哭,一边呢喃出了爱意。
但他忘了一件事:他的地下室里没有镜子。
银光落下,折返一次,然后再次落下。
“我说过,我很快就会登门拜访。”一个声音对他说道。“你似乎没放在心里。”
莱博尔捂住他的脸,或者曾是他的脸的那些东西——一整张脸皮、半个鼻子、嘴唇,以及骨头的碎片。他震惊地看着手心中的这摊碎肉细骨,一时间甚至忘了讲话。
足足十几秒后,他才意识到疼痛。
他尖叫起来,而拜访者并不理会。
他走到莱博尔提前准备好的混合强酸桶边,低头看了内里一眼,又扭头瞥向另一个正燃烧着钷素火焰的金属桶。
最后,他抬头看了眼那副画,然后走到一张木桌前,抬手抓住了其上的一对骨雕。
它们被人以细腻的手法雕刻成了互相拥抱着的一男一女,面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