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骨发胀,大脑颤抖,神经传来可怕的痛楚。
他咬紧牙关,从喉咙里发出了低吟,血迹溢出嘴唇和鼻孔,沿着白色的衣衫滴落。一些名字和人的脸闪过他的眼前,他努力地记忆着他们,试图用自己仅剩不多的神智记住每一个死去的人。
他必须做到这件事不可,那钉子想让他忘记一切,成为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可这就是他的反抗。
他绝不屈服。
他沉默,然后呼吸,用破碎的声音在染血的唇齿之间无声地默念着死者们的姓名。以往过去的每一个夜晚,他都是如此做的。
钉子的狂怒蔓延而来,安格朗冷酷地笑了,他满意地咀嚼着这份愤怒,让疼痛继续,然后开始继续念下一个人的名字。
阿卡尔,米尔坎,雅尼奥.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来自沙漠或山丘,来自雪山或火山,来自河流旁边,来自平原.他们是他的兄弟,他的姐妹,他的亲人。
然后是最后一个人。
欧伊诺茅斯。
他的父亲。
遍体鳞伤的巨人缓慢地仰起头,钢辫随着他的移动轻轻摇晃,线缆颤抖,骇人的钻探仍在持续。安格朗抹了一把脸,鲜血在手掌上染红了,他盯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视线却在某个瞬间突兀地模糊了。
“安格朗。”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他猛地抬起头,但黑暗中空无一人。
“谁?”
比起问候,更像是威胁的低吼从颤抖的喉咙中发出,安格朗瞪大眼睛,以一种几乎堪称恳求地态度凝视起了黑暗。
“谁在说话?是你吗,欧伊诺茅斯?”
无人回答,只有第二声呼唤,第三声,第四声——所有。
四百七十一。
他们齐声呼唤,轻声念诵。巨人痛苦地抬起手,抓住自己脑后的线缆,疯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