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副院长又要把她“转嫁”出去,赶快说:“我不是来说生育指标的事的,我就是想请您暂时不把我分回老家去——”
张副院长开始问她老家在哪里,为什么原因要改派,完全像是见到了一个纯种陌生人,脑子里像被大水冲过了一样,除了淤泥,什么也没留下。她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在心里感叹,怎么总觉得人家当官的老记着自己那点事呢?人家脑子里得装多少事啊,哪里记得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想到当初就因为张副院长一句话,她就成了师院的职工,这次又是因为张副院长一句话,就让她这些天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而这个张副院长居然连她的名字和“案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真叫人唏嘘。想说张副院长草菅人命,又好像不准确,说这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好像也不准确,但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好像张副院长手里捏着她和她孩子的生死牌一样,牌子上一面写着“生”,一面写着“死”,张副院长酒足饭饱之后随便那么一扔,就可以决定她和孩子的命运。
谢天谢地!张副院长这次随手一扔,扔出了个“生”字,答应暂时不把她分回老家,但工资从下个月起肯定是停了的。她感激不尽,如果不是平时没那个习惯,她下跪磕头的心都有了。
她带着这个喜讯回到家,看见姚小萍在走廊上做饭,忙上去报告喜讯,然后打听姚的战况。也许真正是福不双至,姚小萍带回来的是一个坏消息:计生办的人说了,如果是今年调进附中,生育指标的事可以考虑。但如果等到明年才调进来,那就没法弄到生育指标了,因为每年有每年的计划,用不完的上交国家,有利今后的各项评选。
姚小萍垂头丧气:“哎,我这个猪脑子!怎么没早想到这上面去呢?现在太晚了,总共就这么两天了,怎么来得及把两桩调动搞下来?”
石燕心里刚刚燃起来的一点火苗又被扑灭了,但看见姚小萍捶胸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