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被狗咬伤的腿抖了一下。
他嘲讽地笑了笑。
通过敞着的门,我看到了那条安详地趴在水泥台阶上的小狼狗。我知道它的生命安全极了,粮管所夏所长家也决不会有什么土枪。
“我捡的女婴怎么办?”
“没法办!”黑汉子说,“你捡着就是你的,养着吧。”
“领导,你就这种态度?又不是我的孩子,凭什么要我养着?”
“你不养着难道要我养着?乡政府又不是托儿所。”
“不行,我不能养。”
“那你说怎么办?你自己捡来的孩子,又不是乡政府逼你捡的。”
“我把她送回原地去。”
“随你的便。不过,她要是在葵花地里饿死、被狗咬死,你可就犯了杀婴罪了!”
我的喉咙被烟呛住了,咳嗽,流泪。
黑大汉同情地望着我,为我倒了一杯茶过来,茶杯上的泥垢足有半钱厚。我喝了口茶,望着黑大汉。
他说:“你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孤寡要抱养孩子的,没有,你就只好养着她。你的家属在农村?有了一个孩子?你养着她,想落户口就算你生了二胎,罚款两千元!”
“王八蛋!”我把茶杯高举起来,然后轻轻地放下。我眼里噙着泪说,“领导,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正理公道?”
领导龇出一口结实的黄板牙,笑了。
我的腿奇痒难挨,一见到地上汪着的雨水就颤抖。我想,八成是得了狂犬病了。我的牙根也发痒,特别想咬人。黑汉子在我身后喊:“你别着急,总会有人要的,乡里也帮你想办法。”
我只是想咬人。
三天过去了,女婴吃光了一袋奶粉,拉了六泡大便,撒了十几泡小便。我向妻子乞讨到四块尿布,轮流换洗。妻子非常不情愿把尿布借给我用。她的尿布是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