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烂泥里去,后边的车辆立即填补了她们的空间。
又连续发生了几起轮胎爆破的事故,有一声大响简直是震耳欲聋,那是一台五十马力的拖拉机爆破了后轮胎,车轮的钢圈紧压地面,车身倾斜着,几个穿干部制服的站在破轮胎前发呆,司机——一位满脸油泥的男青年,攥着一把大扳手,破口大骂着交通管理局的亲娘。
上了大漫坡,又下大漫坡。大漫坡上照样是怪石直立,狼牙狗牙交错,爆炸声接连不断,交通堵塞。高羊心中暗暗祷告,老天保佑我的车轮胎不被扎破。
下到坡底,是一条东西方向的柏油马路,十字路口设有红绿灯,站着一群穿灰制服戴大檐帽的人。东西方向路上也有许多载着蒜薹的车辆,从南边也涌来许多载着蒜薹的车辆。
他们赶着车挤到了东西方向的路上,往前走了几百米,就再也挪不动了。这时,穿灰制服的人夹着黑皮包来了。他从他们胸前的牌子上,知道了他们是交通监理站的人。
根据早先的经验,交通监理站监理的是机动车辆,所以,当一个年轻的交通监理官提着黑皮夹子,站在他面前时,他还像没事人似的,对着这个被一身灰制服扎裹得威风凛凛的小伙子讨好地傻笑着。
监理官用圆珠笔开了一张白条子递给他,说:
交一块钱!
他瞪着眼,半天都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监理官把那张白纸条抖抖,又说:
拿一块钱!
什么钱?他狐疑地问。
交通管理费。监理官冷冷地说。
俺是毛驴车!他说。
手推车也得交!监理官说。
他说:同志,俺没有钱,俺老婆刚生孩子,把钱都花光了!
你快点交吧,要没有这个,监理官摇摇白纸条,说,没有这个,供销社不收你的蒜薹。
真没有钱,高羊把衣服上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