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怒火再次升腾。
他强压着声音中的颤抖,沉声道:“圣上!那口供白纸黑字,画押手印俱全!乃是丁侍尧被擒后,心神溃散,自知罪责难逃,亲口招认!一字一句,皆是其参与孔、丁罪行之内幕!如何算不得证据?!”
“亲口招认?”
刘端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愈发明显,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冷电般射向苏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剖析”姿态。
“苏卿啊苏卿,你熟读经史,岂不闻‘刑余之人,言不足信’?更遑论......是一个已然失了势、如同丧家之犬的出宫阉奴!”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指尖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心寒的“理性”分析。
“其一,丁侍尧是何等身份?一介刑余宦官,残漏之躯,卑贱之极!此等人物,生平所见,无非是阿谀奉承、苟且偷生!其心性早已扭曲,其言词又有几分可信度?”
“当他身陷绝境,为求活命,或是为泄私愤,胡乱攀咬,构陷上官,乃是常态!历朝历代,此等事还少吗?”
刘端的语气逐渐加重,带着一种仿佛替天下人、替满朝文武考虑的“忧国忧民”之态。
“若朕......仅凭这样一个卑贱奴仆的一面之词,便要定两位朝廷重臣、清流领袖的死罪!苏卿,你告诉朕,天下人会如何看?满朝文武会如何想?”
“他们不会认为朕是明察秋毫,只会认为朕是昏聩无能,竟听信阉宦谗言,残害忠良!此例一开,人心惶惶,朝纲动荡!这后果......”
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死死盯住苏凌,声音如同寒冰撞击。
“是你苏凌能承担得起,还是朕......能承担得起?!”
不等苏凌反驳,刘端猛地伸出第二根手指,声音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