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又要撑起身子,似乎想亲自去扶。
孔溪俨此刻心中五味杂陈,屈辱、茫然、还有一丝被苏凌那看似真诚的关切所触动的不自在。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父亲。
孔鹤臣看着苏凌那挣扎的动作,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被这“真诚”的举动打消了几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他此刻只想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局面,离开这让他处处碰壁、心惊肉跳的行辕!
孔鹤臣对着孔溪俨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道:“还不快起来!谢过苏大人宽宏大量!丢人现眼的东西!”
孔溪俨如蒙大赦,连忙挣扎着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膝盖处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
他低着头,对着苏凌的方向含糊不清地说道:“多......多谢苏黜置使......”便迅速退到父亲身后,再不敢抬头。
卧房内那几乎令人窒息的紧绷气氛,随着孔溪俨的起身,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去了大半。
空气中浓重的药味似乎也淡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微妙的松弛感。
窗外的风拂过竹梢,沙沙声重新清晰起来。
孔鹤臣脸上重新堆起那副清流魁首的温煦笑容,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他抚须长叹,目光落在苏凌苍白却依旧难掩清俊的脸上,语气充满了由衷的赞叹。
“经此一事,更见苏大人胸襟如海,气度非凡!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容人之量,实乃我大晋之福!”
“孔某在京都,常闻苏大人诗酒双绝,文采斐然,乃我朝年轻一代文坛当之无愧的领袖!更兼智计超群,运筹帷幄,辅佐萧丞相于渤海前线,冲锋陷阵,策定奇谋,将沈济舟那等枭雄打得溃不成军,为天子分忧解难!此等文韬武略,功勋卓著,堪称我辈楷模,天下人学习的典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