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围观的人群中无声地流淌、发酵。
孔鹤臣昂然立于众人目光中心,面色沉痛而坦然,仿佛真的在承受着巨大的愧疚。
然而,在他宽袍大袖的遮掩下,负在身后的双手,却悄然地、用力地捏紧了。
指尖传来的细微痛感,混合着心底那份冰冷的得意——他要的,就是这万众瞩目!就是这沸沸扬扬!
在这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这黜置使行辕的大门,还能闭而不开吗?若真敢闭门谢客,那便坐实了苏凌不在行辕、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猜测!舆论的浪潮,顷刻就能将这看似森严的行辕淹没!
行辕内,门房的值守小校早已被门外那石破天惊的喊声和迅速聚集的人声惊得面无人色。
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过前院,撞开一道月洞门,朝着内院管事所在的值房狂奔而去。
值房内,小宁总管正坐在那里执笔写着一些账册。
听到门外急促慌乱、完全失了章法的脚步声,他眉头微蹙,刚抬起头——
“砰!”门被猛地撞开!
那小校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行礼都忘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宁......宁总管!不......不好了!大......大鸿胪孔......孔大人!带着......带着他儿子!跪......跪在咱们大门外了!”
小校咽了下口水,又道:“那孔公子......背......背着一大捆荆条!孔大人亲口喊的......说是来向......向咱们苏大人负荆请罪!门外......门外围了好多人!乌泱泱一片!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
小宁总管霍然站起,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案上,墨汁瞬间染污了刚核对的账册。
他年轻的脸庞上血色瞬间褪尽,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