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依旧无语,只默默为二人斟茶。
檀缨轻抿一口,不能说这茶淡如水,只能说这根本就是水……
泡了多少轮了这是?时儿歇会吧。
看样子,司业这一天也是愁的不轻啊。
再看看自己,再看看韩荪。
三位愁人鼎立于此,各自喝着闷茶,愁恼也便形成了连锁……
没法呆了,这地方一息也不能不呆了……
正当檀缨耐不住,要提出回避清谈请求的时候。
刚刚放下杯子的范伢,却先开口了:
“檀缨,我大约知道你的问题。
“这其实根本不是个问题。
“理高于物,道浓于情。
“若奉两难,依道而行。
“仅此而已。”
檀缨闻言一肃,继而神思尽开。
依道而行,知行合一。
是啊,庞师不是早就教我过了。
范伢不是吴孰子,他是范子,最喜欢听到学生反驳自己的那位老师。
此时若退,失的不是脸,是道。
辱的不是我,是范子。
想至此,檀缨豁然开朗,只颔首行礼:“依道而行,弟子再无愁恼了。”
范伢就此点头回礼,虽然解了檀缨的愁,他自己脸色却并未好转。
此时,刚刚放下杯子的韩荪,却开了口:
“司业,我大约也知道你的问题。
“这其实根本不是个问题。
“忠义与己欲,世俗与理想。
“若奉两难,当问初心。
“你与我共事多年,说过太多的话,我大多没记下。
“唯有一句,你每每说时,定是神采飞扬,如这般,你且看我——”
韩荪说着,抬臂瞪目,学着范伢的样子,像是老马撅腿子一样苍声道:“哦吼!我与那天道,又近了寸分呐!”
“噗……”范画时没憋住笑了。
檀缨也忙捂嘴,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