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赵曙光来到韩奶奶的破窑屋,只见窗台上、桌上、地上、炕上,到处摆着拖拉机的零部件。它们已被擦得更亮了。而武红兵仰躺在炕上。
赵曙光看盆,盆里自然已是半盆锈色的汽油,又看那盛汽油的塑料桶,问武红兵:“哪儿搞的汽油?”
武红兵毫不掩饰:“偷的。”
“桶呢?”
“也是偷的。”
“我问你正经话呢。”
“我回答的也不是开玩笑的话。”
“那么,哪儿偷的?”
武红兵:“本来深夜进县城,是想踩踩点儿。见一家商店门外有几个塑料桶,心想不偷白不偷,就偷了一个。又见一个院子里停了几辆车,也不知是哪个单位的院子,也没人把门……”
赵曙光:“‘不偷白不偷’,就又这么想,对吧?”
“对。”武红兵干脆地回答。
“你就不怕惹来麻烦啊?”
“怕也晚了,已经做了。”
赵曙光生气地:“你给我起来你!”
武红兵半情愿半不情愿地坐起来,瞪着赵曙光。
“你还瞪我!你也是老高三,没有‘文革’,咱俩都大二了!他们几个呢?刘江年龄最大,那也不过老初二,比咱俩小三岁呢!你就这么给他们做榜样啊你?!”
武红兵将头一扭:“我没想给任何人做榜样。”
“你!……咱们来时,在北京车站,他们的爸妈怎么嘱托咱们的?难道没说让咱们多关心他们,给他们做好榜样?!”
武红兵也转过脸来,瞪着赵曙光:“他们那话,我认为主要是对你说的。”
赵曙光:“你!……你认为你认为,明明是对我们两个人说的,你怎么能……”
武红兵也生气了:“你有完没完!”
赵曙光挥一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