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没忘了什么东西吧?”
肖冬梅眨眨眼睛,肯定地回答:“没有呀!”
他寻思着又说:“我怎么觉着,忘了什么东西呢?”
肖冬梅煞有介事地这儿瞧瞧,那儿望望,还掀起被单抖了抖,然后调皮地说:“您就是有什么东西忘在我这儿了,我还能昧下吗?”
“老院长”笑了:“我可没那么想。”
他刚一出门,肖冬梅就光着脚跳到地上,三步两步跑去将门插上了。她没立刻就回到床上。她站在床边,拿起枕头拍得更松软些,先竖着放了,预备靠着。紧接着改变了主意,认为还是枕着舒服,便又平放了。头一挨枕,一只手就同时伸向枕下,摸出了那一本仿佛偷来的书。那书的封面上,赫然印着两行黑体字是——“连年走红作家;惊世骇俗之著。”“走红”一词,她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流落于城市的那两天里,她听别人在谈论“大姐”时说过“走红”一词。只不过前边加上一个字是“曾”……
“从星期五的下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象自己和他疯狂做爱。想象他持久的,强xx我似的蛮干,带给我一次比一次痛快的高xdx潮。我想象着我自己怎样在他之下尖叫,咬他……这一种想象使我沉迷不能自拔……”
那小说便是这样开篇的。
三十几年前的初一小女红卫兵,顿时看得血脉贲张,全身火热,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她更加放不下那一本小说了……
整个上午,另外三名红卫兵也没出过各自的房门。
他们处于“洗脑”阶段。这是救护他们活下来,并使他们成为新人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如果不能使他们成为新人,也就是与2001年的时代主流思想合拍的人;或者反过来说,如果不能从他们的头脑中洗涤掉三十几年前的红卫兵思想,那么“疗养院”里他们以外的每一个人,就都会不同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