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张辛欣”三字声誉鹊起。
找来那篇佳作拜读。读罢心怅怅然,妒嫉却消除了。对有才华的人,妒嫉是愚蠢的。所怅怅然者,自己尚无进取耳。
那时安忆也已扬名。记不清是某月份内了,竟在各刊几乎同时有六篇小说发表!
现在回想起来,安忆、辛欣两位青年女作家当初“异军突起”的创作开端,对我促进很大。丫头们能是,男儿何不能是?!遂更少玩乐,发奋读书,勤勉写作。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获奖,听到些溢美之词,多少有些飘飘然起来。领奖期间,安忆对我说:“晓声,你那篇小说我认真看了。你是中篇结构,短篇写法。因此前半部从容,后半部拘谨。”
我本期望也从她口中听到一些溢美之词,未想到她却兜头泼了我一盆冷水。
我便有些不悦,高傲地笑笑,不予回答。
回到自己的房间,情不自禁地拿起刊物,重看自己的第一篇获奖小说,暗自承认,安忆对它的评价是公正的。
在文学朋友中,安忆从未对我说过言不由衷的话。一句也未说过。
安忆是坦诚的,起码对我是这样。
安忆,谢谢你。
比起来,倒是茹志鹃老师比安忆对我更“扬长避短”一些。
在第四届作协代表大会上,茹志鹃老师一见我,第一句话便是:“《父亲》我看了,写的很质朴,很好。”还颇严肃地指责我:“它是为我们写的,怎么后来你又给了《人民文学》?”
《父亲》原本确是为《上海文学》写的,因“债台高筑”,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
今年五月去上海,到茹志鹃老师家去看望她,她又对我说,《父亲》是篇成功之作。
安忆在旁听了,淡淡地道:“妈妈,你别总说他爱听的话。我看父亲责备儿子为什么不要求入党那一段,就直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