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提醒道:“爸,别烫了手指。”
周志刚终于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使劲儿一掘,毅然决然地说:“走!” 风很大,仿佛要把全市每一棵树上的黄叶一举扫落。路上行人不 多,有的女人扎上了头巾。
那么大的风骑自行车是不明智的,父子俩顶着风往郑娟家走。
周志刚问:“你看出来了吗? ”
秉昆反问:“爸指什么? ”
周志刚说:“郑娟一家三口不在咱家,你妈的病也没你说的那么 严重
秉昆侧身站住,试探着说:“爸,要不别去了。”
周志刚也侧身站住,严厉地说:“这么大的风,都走在半路了,是你 说不去就不去的事吗? ”
秉昆以近乎警告的口吻说:“爸,你要是不怀好意地去,我把丑话搁 这儿,那咱俩的父子关系可就完了!”
“你小子敢跟我说这种话?再跟我这么说半句我扇你!你以为你 是个小编辑就了不起啦?不管你往后又当了什么,首先得当好我儿 子!哎,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不怀好意地去?我现在是一家之主,郑娟终 究是对咱们周家有恩的人,我不该去看看她吗? ”父亲当街嚷嚷起来。
“好好好,别冲我嚷嚷,只要你承认她对咱家有恩就行。”秉昆这才 挽着父亲继续往前走。
郑娟没在家——楠楠感冒了,她带着儿子到医院打针去了。
光明在炕上穿糖葫芦,他立刻听出进了家门的不只周秉昆一个人,叫 了声“秉昆叔叔”就不知说什么好了,低下头默默地继续着。
秉昆说:“光明,和我一块儿来的是我爸,你该叫大伯。”
周志刚接言道:“要叫周大伯。”
光明就怯怯地叫了声:“周大伯。”
秉昆问:“爸,你的意思是?”
周志刚说:“等,今日事今日毕。”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