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不止”,连民间的神经都因北京的剧烈晃动而 绷紧了。如同一艘满载乘客的巨轮遭遇了海上飓风,海啸随之将至,不 管是豪华舱的人还是头等二等以及底舱的人,那种不安是相同的。只不 过底舱的人因为不明了甲板以上的情况,不安仅仅是一种更纯粹的本能 反应而已,心理上尤其愤懑。
他们说的那些小道消息,秉昆全都听邵敬文和白笑川讲过。他两个 自从不拿秉昆当外人了,将门一关,什么都敢讲的,讲到冲动处,还骂 娘。秉昆由此明白,民间所传的小道消息与北京方面追查的“政治谣 言”,就是一些真实的事件,只不过某些人怕老百姓知道罢了。朋友们 不知道的,秉昆也从邵敬文和白笑川那儿知道了不少。为了不给邵敬文 和白笑川惹来麻烦,秉昆对老友们也守口如瓶。他不是不信任他们的人 品,而是怕他们管不住嘴巴引岀祸端来。
他们却误解了他,以为他自从和“臭老九”混一块儿了,变成一个 树叶掉下来都怕砸脑袋的人了。谈了一会儿,大家各自怀着对秉昆不同 程度的不满怏怏而去。
初五那天,秉昆也没和郑娟幽会成。郑娟弟弟光明发高烧了,秉昆 带他去医院打针。怕他的重感冒传染了郑娟的孩子,秉昆把他从医院直
接带回了自己家。初六上午,高烧退了以后才将他送回郑家。接着,秉 昆就得去上班了。
初七,秉昆妈从兵团回来。与秉义两口子共度了一次春节,她格外 想念女儿了。算起来,她已快八年没见到女儿了,想得魂不守舍。秉昆 遵从母命给姐姐寄了一封航空信,三月初周蓉回了一封航空信,保证说 他们一家三口很快会与母亲和弟弟团聚。信上说,学校多了一名来自上 海的女知青老师,他们一家想回北方多住些日子。
三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周志刚班里的诗人郭诚,背着秉昆的外甥女 切切进了周家。他说周蓉和冯化成两口子有事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