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绵延成远山,少女站在河边,花落似雨,无边丝雨细如愁。任苒想了许久,放弃在月白披帛上线描绣花的想法,上襦是鸭蛋青,长裙的颜色选了绯红,与点点的夹竹桃深浅的花红呼应。
放下笔,最后一次审视作品,任苒满意地舒了一口气。绘画真是治愈良方,至少在这期间,她是忘了不开心的事。周子黎、谢盈、大墓……她照了照镜子,镜中人浮肿的黑眼圈,苍白的脸色,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全然陌生。
任苒忍不住苦笑。想起不知道哪本书上说的,女人即使受了打击,也要打扮得美美的。不仅是为悦己者容,更是为自己的心境。
慢吞吞地敷好药,手机铃声又响了。她以为是周子黎的电话,忍下接听的冲动,没做理会。哪知手机铃声断了一下,又继续叫起来。
她终于不耐烦,拿起一看,愣了。
“爸……”任苒低声说。
“小苒啊,你昨天是不是不舒服?给你打电话你已经关机了。”父亲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听着十分敦厚和蔼。
任苒有些恍神。一个多月前,是为了什么,自己和父亲吵得天翻地裂,甚至非要搬出来住?脑中一派混沌朦胧,就像得了失忆症。
听父亲在那边喂了好几声,她忙说:“爸,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今天早上小周还给我打电话,问昨天你有没有过来。说他来找过你,没见着人。”
任苒心里一紧:“他到这边来了吗……我不知道……”
昨天,他会不会看见林重和自己一起回家的情形?任苒有些头晕,这事就狗血了。但是,他不是和谢盈约会去了吗?
任苒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周子黎看到与否。他看到是他的事,要不是他和谢盈那样,自己的伤不会那么严重,更不会接受林重的帮助。
她平静地说:“爸,你有什么事吗?考古队那边不上班吗?”
任远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