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才毕业的小姑娘,从事的就是绘画,心机单纯,眉眼间全是藏不住的好奇,亮灿灿的真像阳光。
她当时怎么回的——公司的事太多了,没什么可做的。
任苒眨巴眼的样子,可爱得像漫画里不谙世事的少女。在那一刻,安锦如确定,自己很喜欢她。
只是,人在江湖,谁能全然把握命运?谁又顾得上他人的悲喜?安锦如的车慢慢停进了车库,她熄火下车锁门,一气呵成。走在黑夜里的背影,孤单而决然。
任苒的眼皮先于大脑醒来。睁着眼,夏日透亮的阳光已经洒满卧室,光柱下,每一粒尘埃都在缓慢起舞。她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许久后才想起迟钝地转动脖子。骨节咔咔的响动,像是没上油的齿轮,生锈多年,离报废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脑袋里也是一片混沌。她望着脚踝处的纱布,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还是个伤患。试着轻扭几圈,疼痛感并不明显,顿时松了半口气。
还有半口,是在手机里。刚开机,一连串的叮咚声直接将手机屏幕凝固在一瞬间。
任苒细看,是微信弹出了十几条消息,发送人都是周子黎。
最新的那条微信是:你睡了吗?我明天找你。
找我?找我谈分手吗?任苒扔掉手机,再次闭上眼。
昨夜,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在远山近水间,一位少女,在江边孤独眺望,她穿的是唐代齐胸襦裙,撑着四十八柄伞骨的桐油纸伞。少女的衣衫秀美,玲珑的身段被几缕轻愁笼罩。身旁是一丛丛开得正艳的夹竹桃,粉红桃红的花朵,随风飘落,在深深浅浅细长的绿叶中,分外诱惑。可惜,在梦中,少女的大半张脸都被伞遮住,只看见她如花瓣一般娇艳饱满的嘴唇。
大概是梦里的意境和她现在的心情太吻合了,任苒刚一动了想要把梦画下来的念头,画面仿佛越来越清晰,那少女的裙摆、披帛似乎也在风雨中飘荡。
白色的稿纸上,化开的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