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振有词地说:“我吃乳腐是因为价格便宜,又能佐粥佐饭,小时候我就吃惯了的,现在到了夫君家,已经像屎壳郎团粪化蝉了,之所以还是那么喜欢,是因为我没有忘本;至于卤瓜嘛,我是到了夫君家以后才开始尝的哦。”
这不是转着弯子在骂我嘛?我问:“照你这样说,我家难道是狗洞不成?”
芸有些窘,却仍然辩解着说:“粪便这东西,是家家都有,关键在吃与不吃的区别。你喜欢吃大蒜,我不也二话不说,强咽下去了?乳腐我不敢强求你吃,但这卤瓜你可捏着鼻子尝一尝,吃过的人都知道它味道鲜美无比。这就好比无盐女钟离春,看着虽然容貌丑陋,贤良美德却是千载流传啊!”
我被她逗乐了,笑着说:“你是存心要让我当狗啊?”
芸说:“妾当狗已经很长时间啦!现在委屈夫君试着尝尝看。”说完,她夹起一块卤瓜,强行塞进了我的口中。
我捂住鼻子慢慢咀嚼,似乎还比较爽口味美,松开鼻子再细细咀嚼,竟觉得美味异常。从此以后,这乳腐卤瓜,便也成了我的最爱了。芸做这两样菜时,用麻油加少许白糖,与乳腐相拌,便成了一道美味;将卤瓜捣烂拌乳腐,美其名曰“双鲜酱”,更是风味独绝。我对自己胃口的转变感到很莫名,对芸说:“我开始很讨厌这两样菜,现在居然这么喜欢,真是难以理解。”芸以妙语回答:“情之所钟,虽丑不嫌啊!”
我的弟媳是王虚舟先生的孙女。按照传统婚俗,女子出嫁那天需男方一而再地催促,新娘才开始梳妆启程,以示对娘家的眷恋。那天等到她梳妆时,偏偏缺少头上的珠花。为了救急,芸取出当初出嫁时聘礼中的珍珠花,交给我的母亲,让我母亲拿去给新娘子梳妆。丫环奴婢们在旁边替芸可惜,芸却说:“凡是妇人,已属纯阴体质。而珍珠恰是纯阴之中的精华,用作首饰,妇人的那一点阳气岂不全被克尽了,又有什么可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