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小人献媚一般,是在耸肩谄笑呢。”
她的比喻实在是新妙,我借势问她:“如此说来,你为何远君子而近小人呢?”
芸说:“我呀,是笑君子爱小人呢。”
这倒好,我成了佛手君子,她成了茉莉小人,我爱她,倒成了她取笑的借口了!好个伶牙俐齿、聪慧敏睿的芸呀!
说话间,不知不觉已更漏三声。忽见风扫云开,一轮明月自云端涌出,顷刻银辉洒地,万物朦胧。我和芸的心结也顿然而解,于是欢喜地将酒杯斟满,倚窗对酌。
酒未三杯,忽听桥下“哄”地一声响,像有人突然自桥上堕入水中发出的声音一样。我起身倚在窗口向外细细察看,却见水上波平如镜,并不曾有什么落下,又听得河滩上有只鸭子“呱呱”叫着向远处逃窜而去。我知道沧浪亭畔历来有许多溺死鬼的传闻,怕芸胆怯,也不敢说与她听。芸惊诧地说:“咦,这声音从哪里来的呢?”说完不禁毛骨悚然,打起了寒战。我急忙关闭窗户,将酒菜收拢回到卧室。
室内烛光微弱,罗帐低垂,一时间竟是杯弓蛇影,惊魂未定。我与芸赶快挑灯入帐,刚一卧下,芸便忽冷忽热,发起了高烧。随后,我也高烧不止,一直病了二十来天。这真是所谓“乐极生灾”啊,大概也是我们不能白头偕老的先兆吧。
八月中秋,我的病也大致痊愈了。想到芸自嫁入我们沈家已有半年,却从未去过沧浪亭,于是中秋这天,我让老仆与守门人约好,暂时先不放闲人进去,等我携芸去沧浪亭赏月游玩。
暮色四合之际,我带上芸和我的小妹,分别由女仆和丫环扶携着,一行人向沧浪亭走去。老仆在前做向导,过石桥,进园门向东转,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便进入亭园之中。沿途叠石成山,林木苍翠,一派蓊郁葱茏。沧浪亭在一座土山之顶,沿着山路石阶登至亭心,极目远眺,方圆数里之内皆可尽收眼底。只见炊烟袅袅升